2014年6月22日 星期日

各界人士對南部特教學校性侵案的呼籲





公共電視《聽聽看》節目主持人王曉書
富邦文教基金會執行董事陳藹玲
作家平路
台灣公民媒體文化協會執行長/創辦人馮賢賢
中央研究院法律研究所副研究員黃國昌
《沉默》作者陳昭如





一、公共電視《聽聽看》節目主持人王曉書  邀請你來當孩子的守護天使

我看過這本書之後,覺得很心痛,不管是特教學校或者是聽人學校(一般學校),像類似這樣的狀況,如性侵害、性騒擾,各地都有發生。
那很大的問題在哪呢?
第一個,是孩子不懂得怎麼樣自我保護,我們要去教他,要怎麼樣防治,要學會自我保護。
第二個,老師沒有保護他們。老師看到學生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沒有管他們,並沒有即時幫他們處理、反應,我覺得很可惜。
第三個,長大之後,大家都很閉嘴了、不講話了。

種種的因素,這幾個因素相關聯,所以我希望能夠告訴大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像性騒擾、性侵害等等,希望可以幫助他們出聲,幫助他們反應;能夠怎麼樣介入,希望能夠鼓勵他們,要加強自我保護,自己注意。

我希望大家都能跟我想的一樣,希望孩子可以在讀書的環境底下,平平安安,一起讀書,一起開心的長大,不要發生這些不好的事情,然後告訴老師,老師都沒有理他們,反而影響了孩子內心,開始覺得比較退縮,開始不講話,變得比較乖。

希望大家能夠幫忙發聲;大家能夠一起努力,一起合作,聯合起來改進孩子們讀書的環境,希望能夠改得平和一些,再來,能幫他們很開心,去增加他們的視野,幫助他們發展真善美,希望大家一起努力,繼續幫孩子,守候孩子,當孩子的守護天使。


二、富邦文教基金會執行董事陳藹玲  邀請你一起成為督促的力量


大家好,我在看完這本書之後,心情非常的複雜,因為有沉重的感覺知道了這麼負面的事情發生在我們關心的孩子身上,覺得又不能夠有任何的積極的作為,是非常的難過的,而且也非常的憤怒,因為看到了在人本基金會在了解的過程當中,遭遇到很多體制上也好,或者是人為的保護、自我的本位主義也好,很多不能夠去幫忙,當然最後採行的是一個法律救濟的方式,但即便如此,似乎沒有一個更好的,來彌補過去已經造成的一些傷痛,所以做為一個讀者,做為一個關心社會的人,做為一個媽媽,我希望能夠痛定思痛之餘,在這些事情上,我們當然能夠就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盡力的彌補,但是也希望能夠防範未然。

在國內的教育體制上,其實是我們發現,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雖然國家也好,社會單位也努力的在改進,但我們希望,需要做的還非常非常的多,特別是在這本書裡頭提到的,還有很多輔導的措施,即便是過去發生了,我們還應該針對這些受傷害的孩子,進行更多的輔導,也從這些書裡頭提到的這些案例也好,還有跟一些家長溝通、學校溝通,以及行政單位的人溝通的過去的這些經驗來分享,讓我們知道可以在什麼地方,來進行更多的著墨,更多的力量可以讓我們付出,來改善跟預防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不幸。


三、作家平路  邀請你不默許
          
我很在意的其實是這個事件後面的一種默許。那個默許代表了一種歧視,就是正常人把這些特教生的孩子,會把這些聽障生的孩子,認為他們是屬於另外一個圈子,是屬於非正常的社會。所以在那個圈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是集體性侵,或者是這個集體性侵有多麼頻繁、多麼長久,可是這所謂正常人一邊,都視而不見。我覺得那個是後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後面的歧視。

『我希望這件事情不用發生在我身邊或者是我的孩子身邊,因此他們就是另外一國的人,那我最好看不見它。』所以在這種分類制度之下,其實那個後面有著最大的,就是對於別人的處境的一種漠視。

台灣社會看起來非常的民主進步,也充滿了人情味,但是實際上,因為這種分類制度,所以我們就會把人分成某種的族群,或者是某種的性別的傾向。其實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深植了許多「跟我相似的我就能夠理解我就能夠同情,我也對他的處境充滿了同理心。可是對於我所不知道的,特別是對於弱勢者,那我就寧願他最好… 那要不然就把他封閉在一個圈子裡,要不然乾脆自動在我的視線裡面消失。」因此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可以看不到,我就可以聽不見,因此我也就可以沒有感覺。我想這個是就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集體性侵事件,而且即使已經被揭發出來,已經在政府機關或者監察院也做了種種的所謂的懲處,但是懲處不夠,而且懲處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覺得台灣社會一向就是大家都以為我們都很祥和,都很有人情味,可是那個後面其實是有許多…因為分類,因為不願意去跨越自己的那種安全範圍,那後面其實是一種潛藏的歧視。也造成的許多我們社會如今許多的暗角。


四、台灣公民媒體文化協會執行長/創辦人馮賢賢  邀請你關注教育的轉型正義 


這幾年,南部某一個特教學校發生了大規模的、持續很多年的校園內的性侵事件。其實我覺得反映的是,同樣的一種文化跟一種教育的制度。它是一個官官相護的封閉的系統,在這個體制裡面掌握權利的人,譬如說,以台大為例:文學院長、系主任,或者是說特教學校的校長、主任,或者是中部辦公室的主任、督學等等...這些掌握權利的人,他們的工作並不是捍衛孩子的受教權,他們的職責並不是提供孩子良好的教育,而是去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這是一個既得利益者的共犯結構。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這一點大家必須體認到。

所以,當我們一再的說,台灣需要轉型正義的時候,我覺得轉型正義並不應該只發生在司法案件跟司法部門,其實我們的教育體系是最需要轉型正義的。因為,這個體制沒有是非、不追求公義。而且,通常碰到出錯的時候,都是把弊案蓋起來;而且,犧牲的是最弱勢的幼小者的權益,因為他們無力反抗、他們無力發聲,這個比成年受害者,我覺得還要更加的可惡。

我們來看這件事情的最後的結果:雖然監察院說彈劾了多少人?彈劾了16個人。最後,這些人有事嗎?通通沒事!被記個小過,然後呢?再另外找個理由記個功,就把它功過相抵。他們的飯碗沒有受影響、工作沒有受影響、考績沒受影響、年終獎金沒受影響、退休金沒有受影響。他們依然故我,可以好官我自為之!

這個體系是不斷的在包容、在縱容、在包庇這些惡。雖然那些監委的調查,我不能說不認真,他們也真的覺得很痛心,但是監察院這個體制是一個沒有用的一個廢物,浪費我們大家的精力跟時間。

第二,學校需要轉型正義。
我們整個的教育體制是需要轉型正義的。因為,我們的教育裡面,沒有追求公義這樣子的概念;在學校裡面,老師的職責從來不是教小孩要辨明是非、對錯,而是要求小孩要被控制、要接受規訓、要聽話、要服從,要服從任何不合理的事情,而不是要挑戰不合理的事情、要去追求公義!

我覺得這個東西如果不翻轉過來的話,像那個特教學校發生的這麼不幸的事情,會一再的重演。你看這個學校發生的事情:目前有幾個國賠的案子在進行,就算那些受害者勝訴,得到了一點點的賠償,可是那都是我們納稅人在承擔,這一些該負責任的人,通通都沒事。這個國家完全沒有正義!沒有公道!

所以我很希望,除了照顧這些孩子,然後讓專業團隊進駐這個學校,這些都是目前為止,教育部都在抗拒沒有做的事情。之外,大家要體認到,這個體制必須做根本的改變,不然的話我就問問看,為什麼台灣有錢人都把小孩送到國外去讀書?哪有一個國家是這樣的?
那我要請大家記得,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那時候的教育部長,就是沒有好好的處理,然後讓正義無法聲張的那個教育部長,他的名字叫做吳清基,請大家記得,然後他是馬英九的愛將,也請大家記得。這個,我們不能忘記。


五、中央研究院法律研究所副研究員黃國昌  邀請你協助究責,避免悲劇再發生

面對這些受害的小朋友,以及他們的家屬,要去求償的道路可以說是非常的艱難。在我們目前國家賠償法的體系下,你要去先跟賠償義務機關進行協議,而這個賠償義務機關剛好就是那個特殊學校本身。

在跟它協議的過程當中,我們事實上可以看到的是:他們所組成的國家賠償協議小組的成員,並不是有什麼所謂的公正的第三人所組成的,那個成員裡面當中,甚至有他們自己聘請未來要打這場官司的律師。在面對家屬的時候,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並不是對於孩童以及家屬所遭受到的傷害的感同身受;他們在考慮賠償金額的時候,永遠在想的是:在接下來求償的過程當中,這一些在這整個過程必須要負責任的公務員,是不是會被求償?如果會被求償的話,求償的金額到底有多高?

在接下來追究責任的過程當中,所出現的官官相護的情況,也就是說雖然監察院對於整體性侵害,已經提出了措詞非常強烈的彈劾,但是送到公務員懲戒委員會的時候,我們看到的卻是高高的舉起,卻只有輕輕的放下。

有一些孩童,在這些過程當中,最後雖然經過了很痛苦的過程,就國家賠償的部分達成了協議,但是他所受到賠償的金額,事實上,從這些孩童所受到的苦痛來看,是不成比例的。也就是說,他們為了要去避免未來在司法訴訟當中,所可能會遭受到的折磨,某個程度上面是被迫接受了跟他們所受到的損害不相當,比較低的賠償。

我們現在要問的事情是說,就這些賠償的金額,難道是應該由全體納稅人來共同承擔嗎? 還是說我們如果真的要發揮究責的精神。對於在第一線,整個職務的履行上面,存在有故意、或重大過失,應該要去負責任的人員,國家是不是應該在賠償完了以後,進一步的代位求償,也就是說必須要讓應該要負責任的人,最後真正負起這樣的責任。我們才能夠去避免,有效的避免類似的悲劇未來不再繼續的發生。


六、《沉默》作者陳昭如

我是在2011年的9月的時候,第一次知道南部某特教學校的性侵事件,那個時候我非常地驚訝,覺得在21世紀的台灣怎麼可能有這樣子的事情,但是因為當時教育部長出面道歉、學校的校長也出面表示他們一定會改進,所以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但是我到了2012年秋天的時候,我發現原來事情並沒有結束,學校還有性平案件發生,我非常非常地驚訝,我就主動跟人本基金會聯絡,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在我跟人本基基會談過之後,我發現情況比我想像的嚴重太多太多了,很多是媒體上沒有報導的。我的工作就是寫字,所以我決定、我想要把這件事情完整地寫出來。

「性侵」,這向來就不是一般人容易啟齒的事情,更何況要當事人告訴我這些事情;二來,這個寫的是特教學校,又是在台灣相對保守的教育體制發生的問題,所以其實在寫書過程裡,也有關心我的朋友,善意地勸我是不是不要捅馬蜂窩、是不是不要寫了;那麼也有人認為我可能會偏聽是不是我信任的單一說法,寫出來的東西可能會不夠客觀。但是事實上為了本書,我除了訪問了很多當事人,而且很多人是並沒有在書裡出現的,我其實做了很多功課,找了很多資料。很多資料還包括教育部跟監察院的調查報告跟公文書,也就是說這件事是被證實,是被官方證實,確實是有學校的老師以及負責主管單位的的公務員,確實是因為怠惰,而造成了學校一直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沒有間斷。所以我想,我所寫的事實可受公評。

其實,我自己的心裡也有很多的掙扎,我常常覺得我寫不下去,因為聽到的每件事情都非常慘絕人寰。尤其是這些小孩就是跟大人求救了,為甚麼大人都默不作聲呢?這也是我的書取名叫「沉默」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小朋友保持沉默,是因為他們是聽障他們沒有辦法說話,但是這些大人這些老師公務員是怎麼回事?他們為甚麼也保持沉默?這也是我這一年來,即使我寫完書了,我也一直很想要了解的事情。

後來促使我決定我非寫下去、寫完不可,是因為:我覺得這些小朋友,勇敢的小朋友、小朋友的家長、以及勇於揭發事實真相的老師,他們讓我非常感動,而且我覺得他們面對一個素昧平生的我,居然願意將自己的內心話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我覺得我面對他們的信任,我不得不有所回報,那麼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決定我要把它寫完。


對我來說,我能夠做的,就是詳細的說清楚事件的始末,讓這些受害的孩子跟家長的聲音能夠被聽見,讓體制的結構的問題能夠被呈顯,讓大家能夠一起來努力,讓這些事情能夠有所改善。這也是我想:我能夠做、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希望我們不要再保持沉默,讓我們大家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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